李翔塵出了商館後，身後便有兩道身影緊隨而後，護在左右，寸步不離。

“我說你們兩個，沒有必要每天這麽跟著吧，這裏又沒有什麽敵人，不用那麽緊張我。”李翔塵笑著回頭看著跟著自己的兩人。正是奉命保護他安全的張虎和趙猛。

“不行，上次因為屬下們的失誤，差點讓公子受傷，萬一讓雄飛將軍知道了，一定會責怪我們的。”張虎神色恭敬道，他所指得失誤，就是前幾天李翔塵被那些為了拿獎金的平民百姓相互爭搶的事。

“上次只是個意外而已，況且那麽多人，你們也是無計可施啊，總不可能胡亂傷人吧。”李翔塵體諒道，他也是事後才知道，其實他出門的時候，張虎和趙猛就一直在後面保護他，自然看到了那天所發生的一幕。

當然，在那種情況下，以張虎和趙猛兩人之力，確實也難以有所作為。他們也想不到居然會發生如此驚人的事情，那種恐怖的景象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。不過，這也讓他們更覺得李翔塵的神秘感，雖然他們並不知道是誰發如此大價錢尋找李翔塵，但以他們二人的經驗，覺得要不是什麽非富即貴之人，就是什麽仇家。但見李翔塵第二次進了商館，顯然可能是第一種可能。

“總之，一切要以公子的安全為重。就算犧牲我們兩人的性命，也要保全公子，這是雄飛將軍交代我們的。”趙猛盡忠職守道。

“大哥，也太誇張了點。我跟人又沒仇沒怨，誰會想殺我？”李翔塵不由笑道。

“公子，事情談好了？”張虎也沒有回答，徑直問道。

“差不多了。不過，我還覺得差點什麽……”李翔塵點點頭，摸著下巴道。

“如果公子需要我們調查什麽的話，盡管吩咐。”張虎不愧是跟在雄飛身邊之人，立刻會意道。

“也好，單憑我現在的能力，要查些東西確實有些麻煩。那就有勞你們兩個人了。”李翔塵考慮道。

“公子，請說……”

“那個九門提督走私的商貨雖然不在少數，但以整個市場來說，最賺錢的莫過於私茶和私鹽，所以我想知道他是從哪裏進入這些私茶和私鹽的，能瞞天過海運入華夏國的，一定不是什麽小人物，或許也是什麽他國的大官也說不定。”李翔塵有所猜疑道，他知道這是一條十分重要的線索，若是知道那藏在幕後的人，這個案子或許就明了許多了。

“這好辦，朝廷的情報網遍布整個大陸，以屬下的職權，倒是可以收集到這些情報。”張虎說道。

“這不行，畢竟利用朝廷的情報網，難免會走漏風聲。此事還是必須要暗中探查。”李翔塵搖搖頭，動用朝廷的情報網，不僅麻煩，還可能洩漏消息。

“那屬下就親自走一趟。趙猛，就留下來保護公子。不過，時間或許會久些，還希望公子能耐心等待。”張虎拱手道。

“好，辛苦你了。”李翔塵點點頭，果然有人在身邊，辦事的效率要高了許多。

張虎點頭之後，便迅速混入人群，消失而去。

“也不知道韓大人那邊調查的如何了？”李翔塵見著張虎離去後，不由尋思道。

“韓大人的行館就在附近，我們不妨過去拜訪一下好了。順便問問案子的事。”趙猛道。

“是嗎？那正好，我也有事要和韓大人商量一下。趙猛，麻煩你帶路……”李翔塵雙眉一挑道。

趙猛憨厚一笑，引著李翔塵朝韓生下榻的行館而去。

兩人到了行館後，先命人進去通報，很快地，便被十分恭敬地請了進去。

“韓大人，冒昧來訪，打擾了。”走進大廳，李翔塵便見韓生已經在大駕恭候了。

“李公子說笑了。有什麽冒昧不冒昧的，一家人不說兩家話，若不是因為李公子願意協助我，恐怕我真要頭疼幾分了。”韓生笑道，便讓李翔塵坐下，命人奉上茶水。

“哦，怎麽了？是不是案子遇到什麽問題了？”李翔塵立刻聽出了韓生話中之意。

“不瞞李公子，對於商業上的事我確實是一竅不通，盡管那些賬本能看得懂，但還是難以找出什麽破綻，昨天還命人從附近的城鎮請來幾位懂帳的商官管事，結果還是一無所獲。”韓生直言道，露出幾分為難的神色。

“沒有一絲破綻，這倒奇怪了？”李翔塵不由一楞道。

“李公子，這話是什麽意思？我想九門提督應該也不會將有瑕疵的帳目，交予我查閱吧，當然，其實我也抱著一絲僥幸。不過現在看來那個九門提督辦事果然是天衣無縫，面面俱到。”韓生嘆道。

“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，我的意思是帳目如果做的過於工整幹凈的話，反而是有所問題……”李翔塵語出驚人道。

“這是為什麽？難道這裏面也有太多的文章……”韓生不解的問道。

“很簡單，一個大城的商業每天幾乎是往來不絕，所以像這樣的商業流水帳，自然是多如牛毛，那些負責記帳統計的先生，怎麽可能有空耐心的填寫，一般來說，都是草草了事，更加無法避免其中出漏的地方，一筆帳出現一兩筆錯誤也是常有的事。所以，我才說帳目毫無破綻，是個十分奇怪的地方。其實很多東西不能只看表面，而是分析其中的內在。”李翔塵搖了搖頭不由解釋道。

“有道理，這我倒也沒想到。果然，還是李公子經驗豐富。”韓生讚同的點點頭，若是如此，那確實就有問題了。

“來人，把我書房裏的那些帳目，都搬過來……我倒要好好的看看。”韓生揮了揮手突然大聲命道。

“韓大人，這……”李翔塵立刻會意道。

“雖然這些都是證物，按道理是不能給外人看的，不過，此案顯然不能按常理來處理，所以就小小的破例一下吧。時間不等人，我們現在只求一個結果……”韓生並不是個迂腐之人，極為通情達理道。

“韓大人的魄力果然非同一般。看來今後定不是池中之物。”李翔塵極為欣賞道，他最喜歡有魄力的人物，也很想交接這樣的朋友。

“過獎了。太過獎了。”韓生一笑而過，畢竟這案子有關於老師的清白，就算賠上這頂烏紗帽，他也要設法替老師洗清罪名，還老師一個清白之身。

很快地，一疊疊帳目被人搬到了大廳，足足有數堆，莫約一人之高，數目驚人。

“還真是不少啊……”李翔塵也不免眼花繚繞的說道。

“大概是那個九門提督不想讓韓大人睡的太安穩，所以特意搞來這麽多帳目。其實，帳目也有大帳小帳以及類別之分，他大可以只搬些重要的帳目過來，沒有必要弄這麽多的。”李翔塵立刻識破了九門提督的意圖，果然是個狡猾之輩，想借此讓韓生知難而退。

“這就是我頭疼的地方，今天要不是得李公子點化，我恐怕還真會傻傻的全部看完。”韓生這才恍然大悟道。

李翔塵信手拈來其中一本帳目，簡單的翻閱一下，果然整本帳目幹凈整潔，毫無塗改錯誤的地方，甚至連字體都極為工整，哪裏像是什麽帳目，簡直就像是印刷廠刷出來的，只是弄個好看而已。

“這裏的帳目多是無法查對的，就算九門提督有什麽證據留下，大概那樣的帳目已經被燒了，況且如果是私貨的話，這樣的管家賬本自然不可能有所記載，所以想要找到他貪贓枉法的證據，確實有些難度。”李翔塵說道。

“那就是說這些帳目不用看了？”韓生雙眉一皺道。

“這樣的帳只是敷衍了事而已。不看也罷，不過韓大人大可以虛張聲勢一點，借機試探一些其他官員的反應。”李翔塵突然神秘一笑道。

“如何試探？”韓生不由好奇道。

“明天開始，韓大人就以調查的身份，去餘慶城每個官員的家裏‘拜訪’一下，動靜弄得越大越好，指不定哪個貪生怕死之輩，就透露一些有用的線索。既然九門提督認為你看不完這些帳目，倒不如你反將他一軍，直接告訴他帳目已經看完，確實毫無出入之處，這樣反倒會讓他有所猜疑，認為韓大人是發現了什麽，只是按兵不動而已。如此一來，他也會在慌亂中露出馬腳。”李翔塵出謀劃策道。

“不錯，不錯，這不失是一個好辦法，如此下去也只是坐以待斃，倒不如主動出擊，打他一個措手不及。”韓生露出激動的神色道，今天他倒是在李翔塵身上學到了很多。

“韓大人，果然聰明，立刻就能明白我的意思。剛才，來的時候我還在擔心韓大人會因為不思變通，被九門提督牽著鼻子走呢……”李翔塵此來的目的，就是為了提醒韓生，小心落入九門提督的陷阱來。

“若不是李公子來，恐怕我真要當一回驢子了。”韓生不由打趣道，對李翔塵頓時有幾分崇拜之意，看來他要學的還有很多，尤其是李翔塵如此玲瓏八面的應對手法，非一般人身上所能看到的。

“呵呵，韓大人說笑了。關於我那邊，也準備的差不多了。到時候，我們雙管齊下，就算那個九門提督再狡猾，也會露出馬腳的。”李翔塵信心十足道。

“有勞李公子了。”韓生感激不盡道。

“客氣了。如果沒事，那我就先回去了。過兩天，我會派人來告知韓大人我的計劃，到時韓大人配合應對便可。若是不小心碰到我和九門提督，就當我是個壞人好了。這戲嘛，最好還是演足一點，韓大人大可不必手下留情。”李翔塵不忘囑咐道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韓生不是笨人，自然明白李翔塵話中的意思。

李翔塵笑著點點頭，向韓生告辭後，便帶著趙猛離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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